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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又见茉莉花


发布日期:2019-06-13 信息来源:房地产公司 作者:金柳 字号:[ ] 分享

小区门口的花店绿植繁多,角落里一盆墨绿的茉莉花带着淡淡的幽香静静开放着,看到茉莉花思绪万千仿佛看到祖母一个茉莉花样的江南女子,便恬静婉约带着茉莉花淡雅的清香缓缓而来。祖母的窗前总是有一盆枝宛若水墨画般的茉莉花盆栽,当小树缀满白色珍珠似得小花带着朦胧的幽香沁人肺脾的时候,端午节临近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年少的我印象中的端午,无论是纪念屈原、粽子、划龙船,辟邪的香包等端午元素似乎都是南方人民的事,离我们太遥远了,生活在北方似乎跟端午没多大关系,首要问题就是粽子不像饺子是个人就能很快会包,没了粽子的端午还能是端午吗?

祖母是典型的江浙人,又是个极重视中国传统文化节日仪式的人,看着她你有时候恍惚看到鲁迅笔下的精明能干的江南女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的童年是幸福的,祖母总能利用北方的食材作出许多南方的味道,于是乎端午节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讲最重要的还是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粽子了。没有了南方那带着竹香的粽叶,只有北方河边、池塘的细长苇叶代替,后来又才知道苇叶包的粽子比起南方特有的竹叶那味道差的不是几条街。

端午前几日,祖母便把北方的苇叶张张清洗干净,放些艾叶煮一下增加苇叶的韧性和香气,然后将父母从陕南带来的江米淘洗干净,分成两份分别沁入两口小水缸里,一个清水的小缸里放了一把翠绿的艾叶祖母说那是甜味的粽子,而另外那口缸则放入了酱油及一个香料包,于是祖母开始制作粽子馅料,甜口无非是红枣、豆沙类似包子馅料家家如此;而隆重推出的是我们家咸肉粽配料,首先,将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肉票买回的五花肉切成寸段放入酱油、料酒、香料、白糖等调料进行腌制,还准备了一些浙江老家带来的金华火腿、香肠、咸肉等辅料包的时候备用。

每次包粽子时总先动手包花样繁多的甜口粽子,这时候便彰显出祖母大人南方女人的聪慧心灵手巧,不同的馅料不同的样式,豆沙的是如锥子样尖尖的长角粽,小巧如小金字塔般三角粽则是枣子的,粽叶在祖母手上翻飞叠折银线缠绕一两分钟一个模样俊俏的粽子便好了,放入艾叶水中吸收艾叶的清香。待到甜粽子包完大家期待的肉类咸味粽子该登场了,只见祖母将已经用酱料腌好的米和肉,在折成簸箕型的粽叶里很有层次的一层米一层肉再封上一层米,然后用粽尾加张粽叶对折过去包住缠上棉绳,如小枕头般近半斤重的四角粽子便沉甸甸的出手了,祖母说过去祭祖的时候一只粽子要两、三斤呢!

待祖母包了四、五个了跟着学习的媳妇、孙女们一个粽子往往都还没裹出来,虽然,祖母很耐心的讲着包粽子的要领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演示,然而“牛们”终是顾头不顾尾不是这里米漏了就是那边粽叶裂开个缝,好不容易捏成个样子绳子一绑手没捏住便松垮散了,不一会个个气馁没了耐心兴致自嘲着自己笨学不会便讪讪离去,这个桥段几乎年年演。

最终所有的粽子还是祖母自己完成,我们的任务就是等着吃了,祖母总是娴静的笑笑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窗外袅袅的茉莉花香飘来,这个时候你看着优雅的祖母若有所思兴许是回到南方那个有着茉莉花盛开的端午。煮粽子是个既要掌握火候也要把握时间的技术活,火大了时间短外烂里夹生粽子容易煮爆,祖母一般先大火煮开然后用小火慢慢焖煮近4/5个小时恰到好处,不同大小的粽子口味不同时间不同。

端午的早晨,阳光灿烂院子里一株石榴花火样绽满枝头孩子们早早扒在桌前眼巴巴看着厨房祖母忙碌的身影,祖母将一碟飘着新鲜茉莉花瓣散发着幽香蜂蜜蘸料,一碟切成两半的艾叶煮过带着艾香鸡蛋和油汪汪金色的咸鸭蛋放到桌子中央,随后一盘子飘着粽子清香碧绿的形状各异甜粽上桌了。

剥开层次粽叶一个带着青绿色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枣泥、豆沙甜粽便再次在手上散发着淡淡袅袅的清香,每人一碗白饱饭更衬托了粽子的清甜。如若说清香的甜粽为清凉的女子,那么午餐的肉粽则是一个憨厚壮实的后生了,一只四角侧对截面三角形的带肉香浑厚粽叶的清香肉粽被打开,白气散尽浅棕色油润的肉粽香气逼人,蛋黄、肉料的油脂已经渗入到颗颗米粒酱红的鲜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鸭蛋黄则沙香爽口,糯米经过油脂的沁润软糯带着弹牙的劲道咸香可口口齿留香,难怪肉粽作为南方人日常主食类似北方的包子真是美味至极。 

那个年代我们北方的南方家庭的端午更多的是老人们故乡的那缕乡愁吧!如今,祖母早已不在人间,祖母那花样繁多粽子包法愚钝的我终究没有学会,值得庆幸的是那年在省城读书的暑期适逢端午,便终于跟着祖母从肉粽馅料的腌制到在祖母手把手的传授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学会了四方肉粽的包法、蒸煮完成了粽子制作的整个流程。我们家的粽子从来不进冰箱,祖母说粽子是要放到水缸里涵养的,每天粽子到吃完一个多月都是不会坏的粽叶本身就是防腐的。

时光荏苒,现如今无论南方北方端午前市场上的粽子五花八门应接不暇,而每年的端午我都会备好包粽子的食材很虔诚的包着祖母的粽子,在弥漫这茉莉花香的日子怀念着和祖母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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